燈籠村做出的“孫悟空”燈籠村做出的“孫悟空”

  正月十五鬧花燈,西安城墻燈展、大唐芙蓉園燈展為市民提供了賞燈的好去處。可你知道嗎,這些燈展上的花燈都是出自四川自貢做燈藝人之手。眼看著外省做燈企業年年占領西安本地市場,西安曲江“燈籠村”的本土做燈藝人卻只能干著急。昨日,西安“燈籠村”老藝人們一邊做燈,一邊反思著面臨的尷尬境況。

  “燈籠村”已不復往日輝煌

  相傳已有上千年燈籠制作歷史的西安曲江三兆村,曾是遠近聞名的“燈籠村”,全村95%的人家都會做燈籠,當時西安銷售的各種燈籠絕大多數出自此處。

  而連續多年來,西安市民看到的燈展,卻出自四川自貢做燈藝人之手。昨日,記者帶著“墻外開花墻內香”的疑問來到曲江三兆村,全村1000多戶村民,目前做燈的藝人不到30%,且都是家庭作坊式靠做燈營生。

  在該村十組陳大媽家,老人正在將一只只燈籠折疊起來裝進紙箱子里。“這都是春節期間給山西客戶加工的宮燈,人家正月十四要用,今天必須把貨發出去。家里人手少,1300個燈籠差點加工不出來。”老人說,“做多了怕賣不出去,做得少了又怕不夠賣,還要擔心能不能賺錢,人累心更累,有了訂單才敢做燈籠。”

  前兩年還專門制作傳統燈籠,現在已經將傳統燈籠作為“捎帶”的村民呼延根盛告訴記者,傳統花燈多以竹片做燈架,不能折疊,體積大又很占空間,賣不出去就只能放在家里,不敢多做。另外一個原因是制作花燈費時費力,扣除成本,辛苦大半年卻賺不了多少錢,很多村里人現在都不愿意制作手工紙燈,但他每年都還少量在做,就是為了不把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砸在自己的手上。現在,這種民間手工藝,僅靠一批中老年人去堅守傳承,民間手扎燈籠工藝正逐漸被遺忘,曾經的“燈籠村”也已不復往日的輝煌了。

  本地燈為何占領不了西安市場

  來到68歲的做燈藝人呼延振元家,他正在和女兒、老伴以及徒弟們在院子制作一盞巨型“猴燈”,他的女兒呼延小梅說,按照客戶的要求,這盞“猴燈”除了內設燈光外,表面還加裝有LED燈,屬于典型的現代燈籠。

  呼延振元說:“從我太爺開始,家里就做燈籠,我做了50多年燈籠,跟老一輩學的做燈手藝眼看著就要被淘汰了。整個村子里現在還有幾個人在做傳統燈籠?僅剩下的30多家做燈人,包括我在內,家家都在追求經濟利益最大化,使古老的傳統工藝燈籠貼上了現代標簽,無法申報非物質文化遺產,這就意味著這門傳統手藝無法得到很好的保護和傳承,既可惜又遺憾。”

  春節期間,呼延振元帶著一家老小到城墻、大唐芙蓉園觀看了四川自貢藝人制作的花燈,覺得人家的設計理念和焊接技術很值得學習,但從傳統做燈技術和美學角度來看,還比不上他們村。“可是,連續多年,為什么自貢藝人都承攬了西安本地大型燈展,我們本地藝人卻無法施展手腳呢?是我們沒有這個制作能力嗎?不是。”呼延振元皺著眉頭說。

  “燈籠村”如何擺脫尷尬境地

  “其實,我們村七八戶做燈人家聯起手來,完全可以承接西安城墻、大唐芙蓉園這樣的大型燈展,制作技術并不比他們差,令人無奈的是,我們都是散戶,缺乏統一協調能力,誰敢把這樣一個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工程交給你一個‘草臺班子’弄?四川做燈企業能夠多年占領西安市場,就是人家以公司化的模式在運作,業務洽談、燈展設計、燈架焊接、組裝,分工非常明確,管理非常規范。而咱們直到現在依然還是‘小打小鬧’式的,沒有形成產業,無法承接燈會這類的‘大活’,最終面臨的就是三兆村的花燈逐漸走向沒落。”呼延振元說。

  對此呼延根盛也在思考著如何才能走出這種困境擺脫當前的尷尬境地。他說,三兆村本身就在以文化為主體的曲江新區管轄范圍內,假如村民無法或者沒有能力組建一支管理規范的現代化專業做燈隊伍,那么,曲江新區是否能夠考慮成立這樣一個公司,搭建起一個平臺,把現有的做燈藝人們吸收進來,從人才培養、專業制作、業務拓展等各個方面來發展,既保護了傳統手藝,豐富了文化項目,也實現了經濟跨越式發展。像每年西安的燈展,完全就可以自己來搞,還可以向外省進軍。

  文/圖本報記者趙麗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