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現在連天上也沒有了。”連日來，不少旅客吐槽飛機上的餐食縮水了。記者昨日從多家航空公司了解到，有的航空公司的經濟艙取消了免費飛機餐，有的航空公司取消了70分鐘以內的短途航線的免費餐，有的航空公司之前提供正餐如今變成提供點心。付費餐食的費用每份以30-40多元的居多，也有25元和75元的。
那么，飛機餐縮水背后，有哪些原因呢？業內人士表示，有乘務人員安全、航空公司節約成本、旅客自身喜好以及政策等多個方面的原因。對此，很多旅客呼吁：不能以安全為名“一減了之” 。
A故事 天上也沒有“免費的午餐”了
“唉，以前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現在連天上也沒有免費的午餐了。那天坐飛機前沒吃飯，飛機上餓了一路。”李先生感嘆道，前幾天，他乘坐首都航空公司的航班從西安飛往外地，途中，到了中午該吃飯的時間，遲遲不見空姐給送午餐，偶爾看到給附近座位上的旅客送餐。“你們今天咋不提供午餐呢？”他不解地問。“不好意思，可能您還不了解，我們的經濟艙機票現在都不提供免費餐食了，如果旅客需要用餐，得在航班起飛前提前預訂。您旁邊的旅客提前付費訂餐了，所以有餐食。”記者9月21日也咨詢了首都航空公司，客服人員表示，經濟艙機票都沒有免費餐食，旅客如需用餐需要付費，早餐15元，中餐和晚餐均是40元。
“難怪大家都說現在的飛機餐縮水了！”9月17日乘坐廈門航空公司從西安飛往廈門航班的鞏先生發現，航班上沒有提供正餐，只提供了點心和一根香蕉。9月21日，記者咨詢廈門航空公司客服人員，對方表示：“西安飛廈門的航班只有11：05起飛的航班提供午餐，其他時刻起飛的航班都只提供點心，沒有正餐。”
這不是個例，近日不少旅客發現很多航班上的餐食，不是縮水了（正餐變點心），就是取消了（有的是整個經濟艙航班取消，有的是70分鐘以內的短途航線取消了免費餐）。
B現狀 部分航空公司已采取餐食差異化服務
9月21日，記者就飛機餐食問題咨詢了多家航空公司。
記者從國航官網上看到，其發布的《關于客艙服務調整的通知》中稱，在實際飛行時間70分鐘（含）以下的航班上，只配備小瓶瓶裝飲料。在實際飛行時間70分鐘以上120分鐘（含）以下的航班上，經評估后確認無法在著陸前40分鐘完成餐食發放與回收的，餐食種類將調減為一種或使用無需回收的餐食呈現方式；餐飲服務程序統一調整為：發放餐食、發放飲料、收餐，取消餐前飲料服務；頭等艙、公務艙餐食調整為一次性全部提供。
天津航空公司客服人員表示，經濟艙航班已取消免費配餐服務，公務艙仍提供免費配餐服務。旅客如果乘坐經濟艙的話，購買機票后，在航班起飛前48小時均可在官網上預訂餐食，飛機餐有25元、35元、75元三種價位；25元的優選套餐有米飯或炒面、三明治，以及水果、榨菜、小吃；35元的精美餐食中，水果、榨菜、小吃升級為蛋糕、酸奶和水果沙拉；75元的餐食包括川府印象、齊魯經典、粵味膳房、健康素食等套餐。
長安航空公司也取消了機上免費餐食與飲品，如旅客有需求，至少在航班起飛前36小時進行機上訂餐，秦韻魚香肉絲飯是33元，秦川牛腩飯是38元。如遇航班延誤、取消、時刻變更等情況導致旅客無法正常成行，旅客可通過官網或客服熱線進行餐食全額退款。但是如因個人口味不符或其他個人特殊原因退餐，餐食費用不退。
春秋航空公司的航班上也不提供免費餐飲（除商務座外），付費餐食有潮汕黑椒牛肉飯套餐（送礦泉水） 38元，芝士炒蛋配德式香腸套餐和咖啡39元，阿婆蠔油土雞飯套餐35元，意大利芝士通心粉（兒童餐）（送礦泉水）35元。
北部灣航空公司的機上套餐每份35元或45元不等。據介紹，自今年3月31日起，除尊享經濟艙及國際航線經濟艙統一供應餐食外，其余艙位采用付費點餐服務模式。此外，根據民航客艙安全要求，為保證旅客安全，該公司對空時為90分鐘以下的航線暫不提供任何餐飲。
C原因 安全和成本成重要因素
越來越多的航空公司取消免費飛機餐或者讓飛機餐縮水，那么，這背后有哪些原因呢？
第一、安全因素：對于民航業來說，安全是一個永恒的主題。民航局96號文件《關于加強客艙安全管理工作的意見》要求，飛機在起飛后20分鐘或落地前30分鐘要完成所有旅客服務程序，飛機進入下降階段后乘務員不應再為旅客提供餐食服務。今年，因落地前30分鐘仍在客艙服務，國內有航空公司連續出現兩起飛機顛簸導致空乘受傷事件。7月，民航華北地區管理局針對頻發的顛簸傷人事件，召開了“加強客艙安全管理，降低顛簸傷人風險”工作會。“主要是為了安全考慮，70分鐘以內的航班，去掉起飛后20分鐘和落地前30分鐘，只剩下20分鐘時間為那么多旅客提供餐食服務，時間也來不及。”某航空公司工作人員說。
第二、成本因素：對航空公司而言，航空餐也是一筆不小的成本支出。“粗略算一下，每位乘客的餐食成本大概在25-33元，一旦取消餐食能省多少？而且相應的餐車、餐食、人員、系統和燃油等運營成本都會下降。”機場一位工作人員坦言。據報道，東航2019年上半年財報顯示，餐食及供應品成本為18.22億元，占總成本的3.49%。南航餐食及供應品費用支出達到了19.85億元。去年，天津航空公司取消了大部分經濟艙的免費餐食，此舉可以為公司每年省下至少2.8億元。
第三、市場因素：“其實，之前提供免費飛機餐時，有的旅客也不吃，覺得在高空中沒胃口或者不好吃，造成浪費。”某航空公司相關負責人表示，固定化航空配餐無法滿足旅客多樣化的用餐需求，同時，在航班運行中配餐、發餐也占用了乘務員大量的服務時間。差異化服務調整后，需要用餐的旅客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去預訂餐食，不需要的可以不吃。此外，由于不是向全體旅客發餐，并不會占用乘務員過多的服務時間，乘務員能夠拿出更多時間給旅客提供服務。實際上，今年全國兩會上，全國人大代表、廣東國鼎律師事務所主任朱列玉曾建議，將國內民航公司機票分為含餐和不含餐兩種，以供顧客選擇，“此舉能夠更好地迎合旅客的真實需求，降低不必要的成本負擔”。
第四、其他因素：據報道，正在修訂中的《中國民航旅客行李國內運輸規則》，擬刪除關于空中餐食的相關條款。為何擬刪除相關條款？中國民航局綜合司副司長顧曉紅在9日新聞發布會上回應中新網記者提問時表示，目前，《客規（征求意見稿）》中未涉及空中餐食服務的條款，主要目的是便于航空公司根據多等級票價水平，在細化豐富產品方面有更大自主性，旅客可根據自己需求選擇不同餐食服務的航班。顧曉紅說，機上餐食是民航服務的重要內容，屬于航空公司自主經營范疇，航空公司可根據飛行時間、市場需求等因素，在確保飛行安全的前提下，自主決定是否提供餐食以及提供何種餐食。
D說法 不能“一減了之” 應降低票價
采訪中，不少旅客表示，不能以安全的名義把免費飛機餐“一減了之”。經常坐飛機出行的秦先生說：“航空公司說是從安全角度出發，其實我認為這么做就是為了節省成本。‘羊毛出在羊身上’，機票價格早就包含了飛行上的所有服務，餐食服務當然也包含在內，既然縮減了餐食，機票價格就應該下降，為啥還那么高？”甚至有一些旅客表示，如果航空公司不提供免費餐，價格也不下降、服務和之前還一樣的話，自己將改為選擇高鐵、或者提供餐食的航班。
“關于餐食服務，不少航空公司開始提供差異化經營，也就是說把這份降低的服務質量，從別的方面彌補。”某航空公司工作人員趙先生表示，其實是雙贏的，航空公司能減少不必要的高額餐食成本，有餐飲需求的旅客也可以選擇喜歡的餐食，無餐飲需要的旅客也能少掏這部分餐食費。
記者了解到，也有個別全服務航空公司還和以前一樣，繼續提供免費的飛機餐。也有航空公司試點差異化服務，比如成功預訂“綠色飛行”（取消航班餐食）后，航班上僅提供飲品，旅客可以拿積分兌換里程。
“低成本航空公司可以低票價、低服務，全服務航空公司可以高票價、高服務，差異化服務，旅客按需所選。”業內人士吳先生認為，安全和服務都很重要，不能打著安全的名義“一減了之”，應該把安全因素和服務因素統一起來，民航歸根結底是服務性行業，沒有好的客艙服務，何談高質量發展？也要隨之調整價格，產品差異化創新需要價格管理和行業管理共同推動。 文/圖 本報記者 姬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