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徹底將數學放棄了。高考在即，他的放棄帶著不甘、隱忍和抱怨，甚至包含種種風險。“大不了復讀一年唄。”看著操場上的綠草坪，他苦笑了一聲。
一站就是兩小時
過去，小杰是驕傲的。全班40個學生，他考過很多次第一。加上人長得帥，招來很多女同學暗戀。
去年9月，班里來了位女老師，姓劉，40來歲，教數學。在西安長安區第七中學，小杰所在的高三X班是理科普通班，所以，大家對新來的數學老師充滿期待。
很快，劉老師就展示出了她不同于別人的教學方法。“嚴厲得有點太過了。”昨天中午12點半，大多數同學去食堂吃飯，小杰和幾個人打完乒乓球，坐在教室休息。
教室在一樓，干凈明亮，課桌上堆積著一摞一摞教輔書、模擬題。
嚴厲——這是學生們對劉老師的評價。“最典型的特點就是罰站，”一次晚自習，小杰因為上廁所，遲到5分鐘。當時劉老師已經開始講課，他站在門口喊報告，劉老師沒理睬，再喊，老師說，你出去站著，“一站，就是一節課。”
在被老師第三次罰站后，他開始自暴自棄，“學理科的，肯定有點數學基礎，但現在不想學了，從心里排斥。”
18歲的靜靜也有類似的經歷，“一次數學課，連著上兩節，我沒帶模擬考試的卷子，被老師罰站。”一向乖巧的靜靜，對這件事耿耿于懷，“我的確沒帶卷子，但可以和同桌一起看，也可以到別的班借一份，沒必要讓我在教室外站兩小時吧。”另一位男生說，劉老師給兩個班代課，“我們班40個學生，幾乎都被罰站過，另外一個班也有這樣的情況。”
上數學課成了負擔
除了罰站，讓靜靜等人反感的，還有劉老師那捉摸不透的性格和古怪的脾氣，“只要你不聽話，她就罵人，說一些侮辱性的話。”她用陜西話，當場模仿了幾句，然后擺手說，算了算了，太難聽。
很多同學對劉老師又恨又怕。這種情緒，籠罩在班級里，“連上數學課都成了負擔。”
保衛處一位老師向記者證實，一次晚自習，輪到他值班檢查，在高三X班的教室外，看見一位被罰站的學生。“當時天很冷，我把學生叫到辦公室，這位學生很感激地說，老師，你都知道和學生交流溝通呢，而我們數學老師壓根不會，謝謝你收留我。”
事后，這位老師也很擔憂，“如果被罰站的學生翻墻出了校園，找不到人或者發生意外，怎么向家長交代？”
行政樓入口處，貼著全部教職員工的照片。一位要求匿名的工作人員介紹說，劉老師是高級老師，工作很認真，對學生的要求非常嚴格。
老師要懂得技巧掌握分寸
記者從教育部門獲悉，2014年，西安市教育系統曾集中開展了師德師風專項教育整頓活動，重點整頓“對學生缺乏耐心、細心和愛心；對學生不能公平對待，根據自己的好惡厚此薄彼；不尊重學生的人格，歧視、諷刺、挖苦、侮辱、責難學生，體罰或變相體罰學生等問題”。
對于罰站和辱罵學生一事，學校一位姓楊的副校長坦言，他完全不知情，“如果真的屬實，這是不對的。”楊校長說，體罰和變相體罰學生，都違背了學校對老師的管理規定。
楊副校長認為，高三學生壓力大，自尊心極強，也很敏感，老師對學生嚴格要求一點，并沒有錯，但是要懂得技巧，掌握分寸，“學生遲到或者忘帶試卷，都是小事，批評即可。”目前，校方正對此事展開調查。 （文中學生均為化名）
